中出滋滋声。短短一个瞬息后,某种阴晦的残月光辉忽然泻入整个教堂,就像在大剧场里照在舞台上的白光,令人觉得自己好似置身在幻梦中。
在这充满混乱景象的阴森森的教堂里,不仅幻影人形消散了,灰蒙蒙的雨幕也在融化。教堂坚实的地面裂开了,化作成千上万仅能容一人落脚的金属方块。此类金属方块错落分布,一些往上升起,悬在没有支点的半空中,还有一些往下沉陷,可以通过缝隙看到教堂的更低层。
地面上的景象是那样奇异,夺人心神,但曲奕空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天花板打开了,一个被黑色腐蚀物感染的天使正从上空缓缓降落,好似一根不受力的羽毛。
曲奕空看过一些西方宗教片,有正面的,也有反讽的,不过天使们坠落的姿势总是很相似,——用的就是她眼前的姿势,头往后仰,脸和前胸几乎是水平,双臂也大张开,仿佛是要拥抱天空。
如果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女性天使降落,或者至少是壁画里那种难辨男女的天使降落,一定是一种美丽而神圣的场景,不过眼前一幕绝非如此。
是的,这天使在舞台白光一样的光辉中缓缓降落,周围极其静谧,动作也异常优雅。但他身躯庞大魁梧得过分,三米多高,接近四米,完全可以顶破宁永学位于达旦村边缘处的狩猎小屋。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被感染的上半身,从左边手臂和肩膀覆盖满了黑色腐蚀物,已经看不清本来的轮廓了。尖锐的黑色倒刺和棱形晶体错乱分布,从大臂一直蔓延到心脏位置,然后腐蚀物的感染从他心脏发黑的血管往外泵出,扩散开去,像密密麻麻的黑色荆棘一样缠绕着他的上半身,——仔细一看,其实都是钻出体外的裸露血管。
他下身一席灰色长袍,但其袍底空无一物,似乎不存在腿脚。他的面目遮掩在状如蛇头的黑色面具下,只有明黄色的痛苦在其中放射光芒。
他背后一对发黑腐烂的羽翼张开时就像战船的风帆,翼展近乎有六米,其它可能存在的羽翼都已腐烂殆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