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米以内,——无法描述的恐惧包裹着它的存在,立刻向他俩大脑中灌输过来,挤走了一切决断力和行动能力。
一时间曲奕空无法闪躲,也无法挥舞短刀。她的思维被填满了,意识也被禁锢了,关在一个静止的现在时刻中,别说反抗,甚至都和过去、未来割裂开了。
宁永学立刻伸手挡在她面前,抓住第一束锈红色的头发。
他的皮肤没有解体,骨头也没有融化,但上百条坚韧的发丝磨破了皮肤,撕裂了血肉,条条豁口直达苍白的手骨。
情绪回流,在双方心中传递,剧烈撕开的伤口引发了更加剧烈的反应,哪怕由俩人承担,也把他的精神冲击得四分五裂。强烈的杀意和渴血欲望在心中盘旋,连痛楚都被压抑下去,完全符合销魂秘术的描述。
这一瞬间,他低头注视曲奕空,觉得他俩像是两头红了眼的狼在相互审视。
虽然曲奕空被杀意困扰了很多年,但此刻情绪对宁永学来说很奇特,体验可谓从未有过,非常新鲜、非常满足好奇心。
这情绪是弱点?还是缺陷?
宁永学不好说,但正是弱点与缺陷让人成为人。它们存在于灵魂深处,无法弥补,永不平息,若是还想活在社会秩序中就只能压抑,——用法律,用道德,用教条。
曲奕空睁着血红的双眼挣脱敲门人的束缚。她反握短刀,抬起右臂,利刃沿着他碎裂的左手掠过,把锈红色头发切开。它们丝丝缕缕地飞舞飘扬,形如深秋的落叶。
此刻,苍白的灯光和视野边缘的血红色利齿交替照耀着周围景色,很快,前者就消失不见了,后者越咬越接近视野中心,再也没有人类眼中该有的色域。
完全激发的销魂秘术给了他不同的视野。
晦暗的血红色,刺眼的血红色;柔和的血红色,锐利的血红色;恶心的血红色,芳香的血红色。人体,人体,人体,人体,隔着这么远宁永学也能看到躲在租屋里、藏在柜子后面的人体,似乎曲奕空的同学们比近在咫尺的敲门人诱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