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日暮。
田丰伏在驿馆内的桌案奋笔疾书。
从冀州经司隶来襄阳,快马加鞭不过数日路程,而他却整整行了大半月之久。
只因入荆州之后,每经一县,他都会花上半日至一日功夫,深入田头地间与耕作的百姓,亦或是贩夫走卒交谈一番。
刘景升一改往日坐谈之风,四处出兵,一年时日竟攻下数郡之地,现在竟隐隐欲与冀州叫板,他必须将沿路探听悉数记下,尽快报与主公才是。
“主公,丰今至襄阳,才知荆州富庶已不下河北,谈及刘景升之时,百姓无不感其恩,称其德。
所过郡县大兴屯田,竟有民庶自发所为,使用之犁名为曲辕,荆州多谓之刘郎犁,方知此犁为那刘伯威所造,实乃匪夷所思。
此犁耕地两倍于直犁,而我冀州细作竟无一人禀报此事,此必然有官长过失,还望主公明查。
丰尝闻一百姓言:南郡之地父送子入军者甚众,皆因刘大都督赏公罚明,立方军功者,还可荫家中小辈入学堂,围观众人闻之皆惊羡不已。
民风好战,长此以往,荆州必出强军……”
田丰停下笔,眉头依旧紧锁,前来荆州的所见所闻,越写越让他心惊。
刘景升镇荆州于内,刘伯威征强敌于外,父子协力,一年不到连下数郡之地,实力大增而荆州并未伤筋动骨。
此时若于荆州开战,将其逼向朝廷,曹孟德恐怕睡觉都会笑醒。
“把驿馆给某包围起来,许进不许出。”
“喏!”
马蹄阵阵。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田丰眉头皱的更深了,抚了抚胡须喊到门外:“来人,发生了何事?”
“家主,驿馆外来了一队兵马,把驿馆围起来了,不知要捉拿什么人呢。”
门被推开了,一名小厮带着些许紧张对田丰说道。
田丰思索了一瞬,面露忧色道:“走,随我去见见荆州军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