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尚带着外边的风雪寒气,自身又紧绷着一张脸,便是越发的清贵疏离,元欢却半分也不畏惧,她的目光极清澈,又蕴着软软的笑,哪怕梦里见了他千百回,此刻见了,却像是人生头一遭。
有些紧张,又有些憋不住想笑。
他比梦中所见还要俊朗。
严褚的目光落在她巧笑嫣兮的小脸上,从眉眼到下颚,想从她的表情中窥见她内心所思所想,可最终,还是顿在了她唇畔温软笑容上,心蓦地一痛。
太医已与他禀报过她的情况。
可照他所想,她既然眼睛都好了,记忆不可能一点也没苏醒,哪怕只是一点点,她又该以什么面目什么表情面对他呢。
她这个人,最是要面子的。
所以饶是她每日夜里蹭着磨着窝在他怀中,娇音软语糯声糯气地撒娇,他做得最多的便是及时扼住她的手腕,说些话吓唬着叫她闭上眼歇息。
自己一夜夜忍得辗转难眠,在她一回回蹭上来时咬碎了牙,心里暗念再也不这般纵着她,哪怕他在御书房将就也比这样的煎熬来得好许多。
可到了第二日用完晚膳,她拽着他的衣袖一下下地扯,神情委屈,再不济就颤着声说句害怕,他便又无计可施了,再如何冷着脸告诫自己,也会捏捏她的脸告诉她别怕。
能怎么办呢?
她都送到跟前了,他也仍是束手束脚,不敢妄动分毫,一丝办法也没有。
元欢身子娇小,就这样跟他面对面站着,也才堪堪到他胸口的位置,清冽的竹香缭绕在鼻尖,她踮着脚,突然像喝醉了酒一般红了脸颊,手指尖的温度冰冰凉凉,动作生涩又可爱,等她将严褚身上披着的裘衣解下,光洁的额心都布上了一层细汗。
许是地龙烧得过旺,她突然觉着唇舌发干,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气力。
殿里陷入了死一般寂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严褚目光深邃,如同泼了墨的浓黑,元欢偷偷瞥了他几眼,最先招架不住,便低垂着眸捏了捏他大拇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