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芸姨亲自来寻人了。
她人未见声先到,摇着扇子在外边“咣咣咣”敲门,嗓门也有点高:“女儿!赶紧把门儿打开!准备好了没有?!外面好多客人在等你!”
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出尘绝艳的女子。她一身白衣,身姿窈窕,面纱遮面,只留下一双清冷的眼睛。瑶瑶跨出门槛,顺手关上房门,说道:“走吧。”
“玉簪那丫头呢?我让她来寻你……”
“好像是去浣衣房了。”
芸姨气恼道:“哼,这丫头,得空就喜欢试穿旁人的衣服,小小年纪就这么骚!”
……
大厅里宾客喧嚣,纸醉金迷。
舞台下,正中央的席位上坐着一个身材发福、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看年纪约摸在知命之年。他身旁围绕着三两个大献殷勤的青楼女子,那男人偶尔与之调笑一番,眼睛却紧紧锁在看台上。
另有一瘦削男子陪伴在侧,年纪三十出头的模样。只见他对着富态男人躬身施礼,然后才笑道:“县君,小的敬您一杯。”
“衙门府外,就不必拘礼了。”彭县令满面红光地仰头喝尽杯中的美酒,“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妥当了?”
“您放心,我让人已抬进了预留的房间。待会儿贺姑娘看了,保准感动得立刻答应……”
“嘘!”彭县令打断他,“别声张,坐回去!”
“是!”
坐在斜后侧几案的无忌将此话听了个大概,心中了然。
丝竹管弦之声响起,周遭立刻安静下来,场内的灯光也暗下来。
随着古筝的琴弦一根根被挑起,一袭白衫从楼上缠绕着红绸练飞下来,贺五娘犹如仙子降世。
但见她水袖轻舞,身姿曼妙,落地如飞鸿踏雪。脚腕上的铃铛一步一响,与琴音相伴,一个柔和一个清脆。面部被白纱遮住,只留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和柳叶细眉,幽冷的目光中竟因这舞蹈本身多了一分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