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中午，长安街头依旧风雪交加。
沉香走进客栈，远远看见霓裳披一件裘衣站在屋门口。
看到沉香，霓裳欲行又止，似乎人已等得太久，腿脚发软。
沉香连忙上前扶住霓裳，问：“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你怎么在这里？”
“你一夜未归，大家都很担心你。”霓裳的眼睛下有些许淤青，显然一宿没睡。
沉香有些自责，说道：“我扶你进屋去吧。”说罢搀扶起霓裳，边走边问道，“瑶瑶和无忌呢？”
“他们一早去苏府找苏爷爷想办法了，我便留在此处等你。”
推开房门，依旧是昨夜的原貌，案上的围棋早已乱了阵法，沉香坐在一旁，见霓裳从煨火的小炉上拿起温了一整夜的清酒。
霓裳走过来，脸色有些异样。沉香触到递给他清酒的白皙柔荑，正滚烫发热。
“霓裳？你可是受了风寒？”沉香关切问。
霓裳身体虚弱，连声音也不似平常有力，她摸摸自己的额头，说：“像是有些头痛发热。”
“你快去躺着，我去街上的药铺抓些药来。”
沉香正着急转身，霓裳忽然抓住沉香的衣袖，唤一句：“沉香！”
沉香回过头，见那一身红衣，寻常耀武扬威惯了的姑娘，今日却娇弱得如一头小兽。那张虚弱的脸，一刹那与明月的脸重合在一起，不断在沉香的脑中闪合交错。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的心思你全知道吗？”
两道不同的声音像咒语一样反复循环，眼前看见的模样也模糊不清，沉香的脑子仿若有千斤碾过，他不知不觉地伸手抱住霓裳，将脸埋在霓裳的肩膀处。
霓裳身上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他的鼻尖刚刚嗅到，就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沉香侧脸贴着霓裳因发热而异于常温的脸颊，慢慢凑近，那一抹殷红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