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城,亲王府。
自从与易宏商谈败北,赵棣心间总存些许若有若无的不安烦躁。
易宏一向狡兔三窟,无论做什么事都给自己留三四条后路。她敢如此明目掣肘燕、京两地,手中砝码究竟是什么?有多少?
赵棣背手望月,苦思半夜,只觉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就像这薄云胧月:看得见,却又看不清,更遑论触摸甚至将其占有。
“王爷。”小乐子方从天津得消息,赶身上前,立侍赵棣身侧,低声附耳叙叙。
“当真?他看清了?”赵棣剑眉顿蹙,惊诧得质问了两遍。
“是,”小乐子据实以禀,“一共十艘战舰,一并装备破甲大炮,数炮齐发时,声盖弥天。”
战舰?大炮?易氏何时竟制大周举国兵部都没有的东西?赵棣故作镇静的表情遮掩不住双瞳中的震惊。他早知易氏家底雄厚,必有私兵私库,否则他们不会悄无声息便从应天突降天津,却不想那人竟还备下了战船大炮!
而在天津,易宏不仅邀请肖劭朗观炮礼惊喜,也命浩鹄带阿木尔的特使在岸边观赏。
逢此乱世,易宏一改以往的低调韬晦,她别具张扬得要让所有人知道:易氏,不好惹!
翌日清晨,易宏打着哈欠独坐瀚海轩书房,提笔于一空白书卷上飞速写着什么,阿狸与浩鹄捧着早点敲门而入。
“公子,”浩鹄放下餐盘,看易宏写得认真,低声回禀道,“那人送走了,现下应已出关。”
“嗯。”易宏颔首便是一记哈欠。
“还有就是……”浩鹄走近易宏书桌旁,提砚为她研墨,蹙蹙眉又道,“吕氏的送婚车昨夜到燕城,可……吕昭兰居然当众走下车轿。之前徐州的消息,不是说她早已死了吗?”
“你的人亲眼所见?她如何下轿?盖着盖头?还是带着面纱?”易宏头也不抬地淡淡问。
“都没有,是由丫鬟直接扶出的。且吕氏面色红润,不像……”浩鹄猜测,“会不会是赵棣刻意寻了个身形相似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