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钱蓉身侧,将她拦下,与其一起目送易宏离开。
“凌公子……”钱蓉欠身恭敬请教,“奴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公子怎么都不理我?”
“她什么都不说,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凌霄扶起她,粲然一笑,背手道,“去吧,做你想做的,尽力尽心就好。”
凌霄此言对钱蓉无异于最强鼓舞,在多日的愁闷后她终于轻松嫣笑。钱蓉福了福身,拜别凌霄,召唤青月快步离去。
易宏与凌霄如此信任她,将易宅所有双手交托!眼下易宅内忧外患,她如何能懈怠放松!钱蓉面上笑容快速消融,而眸中坚毅却愈加坚实。她昂首健步如飞,如同往日的易寯羽。
易宏在阿狸的陪伴下缓步走入再熟悉不过的瀚海轩。
还未进院,一阵低迷的琴声便悠悠从花窗中传出。
易宏闻声扶坐,直立侧听,口中喃念:“叶新阴影细,露重枝条弱。夜久春恨多,风清暗香薄。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
“主,您说什么?”还以为自己听错的阿狸抬首问双眸忽然失神的易宏。
“一曲相思肝肠断……”易宏扶额瘫软,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元稹的《夜对桐花寄乐天》。我不在,他难过。”
阿狸跟在易宏轿畔,听此一叹,仿若自身也陷相同悲感,声虽戚戚,但仍娓娓相劝:“师父说,肖公子已能模糊看到人影、辨出物事。待会若见了主,肖公子还不知要怎样的高兴呢!解了心结,公子定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恢复……”易宏硬声冷笑,带着强烈的自嘲气息。恢复?自从她认识肖劭朗,他们之间最常出现的词就是——“恢复”!
二人正说着,轿子便已近寝屋,重明听到动静最先出门相迎,随后重瞳也跟着出迎。
易宏下轿看了看重瞳,重瞳微微点了点头,易宏便知他保密严持,颔首示意,错身步入。
入屋方走三步,易宏就如被定身一般倏地止住。她怔怔望着窗廊下那个抚琴的少年郎,热泪一瞬便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