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飘踢踢眼前的满头大汗的男人,“奉茶,叫三声爷爷。”
一个双臂都受伤的人,如何奉茶,这是摆在面前的一个难题。不过,南宫飘的下属已经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
耶律瞻跪在地上,垂着眼帘,这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侮辱。忍着万分的剧痛,他还是抬起受伤的双臂,接过热茶,凭着一股气力双手奉上。
刚刚举上前,那手臂由于剧痛不受控制,热茶一下子倾覆在耶律瞻的手上,那手立马变得通红。应激反应,耶律瞻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鲜血仍在不断渗出,这皮肉上痛楚与深入骨髓的痛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热茶溅到南宫飘的衣衫上,他本该发怒,一脚踢开眼前像条狗的男人。不过,他并没有,而是吩咐下属继续送茶。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大约十次,耶律瞻的一双手已经红肿不堪,隐隐发紫。耶律瞻感觉这手已经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双木棍。他机械地抬起双手继续奉茶。
这一次,热茶没有倾覆,因为整个手臂已经没有知觉,所以不再颤抖。南宫飘心安理得地接过热茶,等待着那三声“爷爷”。
客栈外围观的人不再发出嘘声,而是出奇的静。大部分人都被这人执着的精神打动,本觉得此人是个窝囊废,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当众下跪。但设身处地后,纷纷自觉没有这等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气魄,心中不由生出同情和叹服。
耶律瞻的嘴唇像白纸一般,薄薄两片,紧紧地抿着,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南宫飘惬意地喝着茶道:“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不过,我的耐心却是有限的。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急性子,特别是我妹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宫颖。
耶律瞻的内心在翻腾,羞辱感在此时已经渐渐适应。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跳出身躯,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蹲坐在一旁看着人生这出把戏。他感觉这副身躯就是灵魂的实验品,仿佛要测试出一个人究竟可以在多大限度内承受屈辱。
那声“爷爷”就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