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日下,幸可含饴弄孙,也乐得逍遥自在。
少羽搀着山继祖走到青石板前,老人眼力不济,只有深深躬起脊背才能勉强看清石板上写的什么。然而即便能看得清,他也认不得。
群峰之末是人族最为荒僻的所在,世居于此的山民连人族通行的文字都不怎么识得,寻常时候,只以简单的符号来沟通交流。然而即便认不得,也不影响老人看得仔仔细细。
被祖父检查功课,少羽显得有些局促,“阿爷,爹爹为什么非要我学这…这…叫什么来着…”
“鸟篆。”山继祖道。
少羽吐了吐舌头,山继祖溺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阿爷一介草莽,只可为小族酋首。你爹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一定要多向他学学!”
少羽仰起头,道:“可是我听族里的叔伯说爹爹少时不逊…阿爷您可是对他极为不满的呢,我若是学了爹爹,阿爷难道不会生气吗?”
山继祖眉头一皱,轻哼道:“不满归不满,这是两码事!”
少羽还待说些什么,一眼瞥见山道上一个白点缓缓上行,好似一叶孤舟,拨开稀薄的晨雾。那人看似走得很慢,转眼却到了石屋前。只见他一袭白衣绝尘,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宕逸之气。只是面目青涩,看起来堪堪弱冠之龄。然而眉峰连绵如山,双眸灿若星斗,无一不昭显着与少年人迥异的雍容气度。
“爹爹!”少羽脆生生地唤了一声。这人便是烈山如今的族长,山继祖的幼子承泽。
山承泽“唔”了一声,立在屋前细心地掸去身上的尘土,然而白衣胜雪,莫说灰垢,便连尘芥都看不到一粒。他躬起背,踏着小碎步走到山祭祖跟前站定,一丝不苟地行了礼。
“阿爹,今日身子可曾爽利了些?”
山继祖并不睬他,慢条斯理地磕起烟斗来。山承泽越发恭谨,俯首道:“阳春已至,孩儿这几天搜检了附近山林,并未发现有厉害的妖物,族人们正可安心进山谋生。”
山继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也不知是满意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