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爹家足有两儿两女,名儿都是捡的现成,除了二姐儿夏豆,还有大哥夏木,三妹夏荠,才八岁的四弟夏树。
据说还是村里里正记村谱户籍时给取的好名儿,否则就得跟夏老爹大名夏大般,直截了当排着叫夏一二三四。
纵然对夏豆这名儿尚有不满,夏二还是暗暗感激了那留着八撇胡似奸人的里正一把。
小四儿夏树前脚进了屋,锄头一放就扑到锅灶这边来,大哥夏木和三妹夏荠紧跟着放了东西在灶边条凳旁坐着。
“二姐,二姐,可煮好食了?”
“饭刚熟呢,再等等,爹娘回来就能吃了。”
“我就问问,也不是十分饿,方才在老井边喝了不少甜滋滋的凉水,眼下肚子饱涨的很呢。”
夏豆被他逗乐,索性拿了粗瓷碗先帮众人盛了饭食,夏老爹和娘亲李氏去搬晒谷场的大豆,几个小的怎好先吃,这点规矩还是要讲的。
不想刚刚还夸口饱涨得很的小萝卜头,闻着饭香味儿肚子便咕噜作响,应着灶里燃着的枯柴噼啪声格外合拍,三妹夏荠忍不住笑出了声。
“哟,这是哪只馋猫的肚皮在唱山歌?”
十一岁的夏荠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纪,辛劳疲苦也压不住的娇稚活泼。
“为啥白水都不顶饿呢”?夏树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话刚落音,屋里同时响起了几人肚子呼呶呶的声音,齐齐响成了协奏曲。
夏豆噗嗤笑出声,摸了摸小夏树的角髻以示安慰。
好容易捱到夏家爹娘忙完回来,夏老爹哑着嗓子发了话,一家人才各自端了饭碗大口嚼起食来。
这个朝代穷人家的主食是一种粟米,颗粒小口感差,毫无稻米的糯软。
但夏家人劳苦饥饿了整日,哪里有嫌饭食不好吃的道理,嫌饭食不好的人,定不是夏家人,
眼下夏豆就觉着这粟米饭难以下咽。
她也确算不得夏家人。
关于夏豆姑娘的故事她了解得亦是不甚周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