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的年纪,也只是喜欢胡闹,率性而为,一笑了之,远远还没有那么复杂。
美来美杂货店货物奇缺。
平时只卖些日用小百货、小农具、针头线脑、口红唇膏指甲油之类,灵儿的老子除了种地,有时也给别人家修车,风车、水车、扇车、牛车、马车,润滑上油,更换车轴。
老头子脸黑黑的,尖嘴猴腮。
不知道怎么会生下了这么个水灵漂亮的女儿?
那时云破月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和灵儿有什么关系。
因为原本没有。
只不过为了收保护费,低头抬头之间,一个月见一两次面而已。而且,当时云破月也远没有阔绰到要考虑婚姻大事的时候。
自个的一日三餐还只是将就,得过且过。再弄一张嘴在身边,讨吃讨喝,叫苦连天,岂不要了他的小命?
那一切的骤变应该来自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还是那样的天,丽日晴空,云破月从城里出来,过了桥去收保护费。
灵儿披着一件单衫,脚穿小靴子,一如既往站在门口。他朝前走了两步,举起手,嗷地喊了一嗓子:“收费。”
“没钱。”灵儿痛快应答。
“没钱扛你们家东西?”
“行,你看啥值钱就拿啥?”
“甭骗人,我这前脚拿走了。你后脚就出门、去到官府告状。”云破月嘻嘻一笑,得意地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那你就容一段时间,等我凑够了钱就给你。”
“再容你就把我毁了。”
云破月叹气,说:“魏三爷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
作为补偿,或者确实感到亏欠,灵儿客气地邀让:“要不你进屋来吃杯茶,刚沏好的,老爷子还一口没有动。被别人喊去修水车了。”
云破月无计可施,叹息着跟她走进屋。
才饮了两杯。
一抬头,门外呼呼风响。乌云蔽日,豆大的雨点砸到地上,激起一阵阵白烟。天很快即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