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尘目光清明,洞若观火,“如果不是二位大人的手下,那你们就一定是从别处来此查案缉私的六扇门捕快。”
唐羽面露不屑,说:“我俩乃是刀头舔血、做没本生意的一对生死兄弟,只因在滁州犯了人命案子,走投无路,不得已才上了洞庭水寨。打算混一条生路——谁知一到岛上,立即遭遇两位当家的百般刁难,推三阻四,反而疑心我们为官府的探子!想想真令人齿冷。你们平日就是这般延揽四方英雄吗?”
“小小顽童,徒逞口舌之利。”
朱遗尘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眉峰一拧,两眼闪出一道寒光:“老夫蛰居山乡,披阅人世,几十载早已炼就一双火眼金睛。你们假托来投,实为窥探,岂能瞒过我的巨眼?”
熊耀华扬起脸,拍了拍胸膛,满不在乎地说:“二当家的若是执意不信,也不必多言。还是把我们推了出去砍头吧!”
朱遗尘抚须微笑:“好,倒有两分骨气。”
又说:“其实你们就算是官府的人又何妨?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两天正是等待官府的来人等得我好不心焦……”
熊耀华懵懂,一时摸不着头脑:“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把我们都听糊涂了?”
朱遗尘挪开身子,身后暗影里那个少年女子玉莲显出身形。她伸出细长柔嫩的手指,轻拂云鬓,低声道:“一切都因为我义父已经答应了梁将军、章大人,决定率部归顺官府,接受招安……”
“招安?”熊、唐二人暗自一惊。
“不错,招安。”朱遗尘长长地叹了口气,乃说,“想我当年,不过一介书生,只因为恶霸横行乡里,豺狼遍布公门,不得已才步入江湖。眼下虽然势单力薄,但旗下也聚集了几百名兄弟。在我有生之年,总得为他们寻一条出路,不能这辈子总背着一个‘贼寇’的恶名。”
熊耀华恍悟,拍了拍脑门:“既是这样,二当家的深明大义,一声令下,何愁洞庭水寨的部下不望风披靡?”
“唉,你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