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槽里堆满了还没有洗的碗筷，上面漂浮着各种污渍，垃圾桶里发出让人窒息的恶臭。
柯瑶挽起衣袖，挤了两把洗洁精，然后将手放进了水池里。
“回来了？冰箱里有吃的，自己热了吃。”背后传来中年男人浑厚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
“爸，我知道了。”柯瑶没有回头，眼里翻滚着温热的液体。
客厅里的男人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柯瑶洗好了碗，打开冰箱，里面放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饭菜，绿色的菜叶已经开始发黑，失去了本身的颜色。
这时传来男人接电话的声音“搞啥子嘛！今天花血本买了那么多张，结果一张都没中，我还说今天中彩了就请你们去水云间享受……”
柯瑶听入了神，手边的盘子突然被晃了下来，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时男人变的暴躁起来，猛的起身对着厨房的柯瑶怒吼道“死丫头不长眼睛啊，你咋不把自己摔了咧，摔了倒好少一张嘴吃饭！”
柯瑶嘴角带着嘲讽，说“那你们干嘛把我生下来。”
像一只不会游泳的鱼。艰难的来到陆地，经过漫长而痛苦的挣扎，学会了呼吸空气，长出了肺。
可是水里的动物嘲笑它“你变成了怪物。
连陆地上的动物们也是同样的告诉它“你学会了呼吸也还是鱼，鱼离开水一定会死。”
而柯瑶像只鸟。应该长着翅膀肆无忌惮的飞过世界每一处的大山河流。
应该看得见最蓝得天，飞得过最深的海。
而此时的柯瑶麻木得快要窒息。
脸上被父亲打得烙下了深深的掌印，眼里翻涌的泪水始终倔强得不肯掉下来。
她只是坐在地上，仰着头，拉扯着下眼皮，让眼泪全部倒流回去。
坐在地上很久，直到手指变得冰凉麻木了才起身。
柯瑶打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和几片面包进了房间，然后把门轻轻的关上，悄无声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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