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子也依过来,她不由口中一噎。
这片刻停顿,就听院外几声爽朗的大笑:“再跑啊,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一个身穿红衣,手持皮鞭的妙龄女子,满脸骄矜的进来,后头还跟着两三个小子,手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妇人们赶忙让开一些,弯腰抱拳:“大小姐。”
大小姐趁这时候,看清了中间的宋静节,先是一愣,又仰起脸,眼角扫在宋静节脸上,琼鼻一皱,冷哼道:“我说她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敢放狼咬我的小雪团。原来,是投靠着‘贵人’了。”
听见这阴声怪气的嘲讽,宋静节拧眉,嘴里却还是温声道:“是贵寨的大小姐么,我因为养病,一直偏居于此,未得拜见,还请大小姐不要怪罪。此事……“
“谁要你拜见?”大小姐打断她,一双凤眼挑着明晃晃的厌恶,长鞭一指:“我听我爹说过,什么从北齐平城来的贵公子和小姐,哈哈,依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亏我爹和几位叔叔还相信了。派出去那四五十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要是咱们的人回不来,哼哼。自己都是个泥菩萨,还想保别人,不知死活。”
宋静节如今夜夜都会梦到静心庵堂那狭窄的厢房,从天光破晓等到日落西山,没有人来接她,胸前空荡荡的,摸一把不见了金锁,猛然就惊醒过来。白日里也不敢想,只能多找些事儿做,床边一叠帕子上都绣了整株的海棠。此时听人说起云衍,仿佛挨着了心底的一根刺。更何况今日一场无妄之灾,无端端遭人嘲讽喝骂。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宋静节双目微垂,再抬眸,脸上还抿出一个浅笑:“我活得了几天,我说了不算,大小姐说的也不算。虽是个泥菩萨,今日倒还在庙里,等来日要过江了,再听大小姐教诲。”
大小姐不意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虽不善,眼中却露出几分欣赏,边走过来边道:“啧啧,这会倒是不装相了,明明牙尖嘴利的,偏要装什么柔弱文气。你们山下的女人们是不是都喜欢这样,专给那些弱鸡一样的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