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却只道:“你醒了。”
宋静节拥着被子往里缩,恨不能只露出一双眼睛。
少年看她不说话,只盯着自己,只好弯下腰,怕再吓着她,声音放的愈发轻柔:“先把药喝了吧,冷了就更苦了。”
说完也不管宋静节的反应,径直连人带被的扶了起来,把药碗放在她嘴边。
这么坐起来,被子突然透进了风,宋静节打了个寒颤,然后猛地一把抓住少年的袖子,嘶声问:“庄子里……”才开了口就说不下去了,只拿一双大眼睛切切地望着他。
少年张了嘴却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先哄道:“你先把药喝了再说。”
宋静节一顿,咬咬牙就着他的手捧住碗,咕咚咕咚一气喝完,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少年忙拿了手巾去擦。宋静节接过手巾,却依旧盯着他不放。
少年拿着空碗,见她不肯罢休,沉沉开口:“庄子被烧了,人都没逃出来。”
宋静节猛吸一口气,呛得咳个不住,倒在床沿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抠进手掌,心里揪成一团。
说的竟这样轻巧,倒似当真走水了一般,分明是屠了全庄,再纵火毁尸灭迹!那四十来口人命,在那些刽子手眼里不算什么,在这个人眼里恐怕也什么都不算,那些人分明就是他招去的!
想到孙妈妈,想到钟礼、钟仪笑盈盈的样子,宋静节眼中沁出泪来,喉咙像堵着一块硬物,梗地咳都咳不出来,心口一阵一阵的钝痛,满腔愤懑怎么也忍不住,哑着嗓子恨恨地从牙缝里逼出一声:“都是你。”
正弯腰要帮她拍背,少年听得这饱含怨气的三个字,掌心一顿,缓缓站起来,抿紧了嘴角。
看宋静节伏在床沿,瘦弱的双肩抖个不停,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心里不由自主地又软了下来。
心中一叹,且让她说吧,把怨气发出来对身体还更好些。便依旧弯下腰去,握着小丫头的肩头,扶着她躺好。
宋静节早就折腾地一丝力气也没了,只能顺着少年的手躺下,看他帮自己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