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微卷的长发披散开来，沾染了脏水。头发凌乱地遮在脸和脖子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斜在后背黑色的长带皮质包包上都是泥巴，雨水大滴大滴的拍在地上，溅起的泥水，弄污了裹在女人身上的洁白的衣服。鞋子少了一只，纤小的赤脚上都是黄泥。
撞死个人不是什么事，他五年前杀过人，杀得都是国家通缉的亡命之徒，有时候一天不知道要弄死多少个。他经营的医院里，每天都有人死去。可望着这眼前的一幕，他的心居然不能平静了。
“哥！”贺雯喊了声，声音因害怕而带着哭腔。
她终于鼓足勇气，决定要上前看看。大哥有洁癖，她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她亲了大哥那么一下，也不会害得他走神，出事。
“滚！”贺天的思绪被妹妹的一声叫喊唤了回来。他听出来妹妹的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吼她，“滚回酒店去！”
贺雯吓得哭了出来，却不得不走。大哥生气了，怪她给他惹祸了，本来就是她的不对，她害怕，她也想走的，真的很害怕看到死人的样子。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如果真的是死了，她该怎么面对，会被判刑么，这么想着，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大步地向前跑去。
直到看到妹妹坐进出租车里，贺天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刘军的电话。
“喂，贺总。”
“圣玛力医院，带着支票过来。”贺天此时已经很平静了，人死了，赔钱，他有的是钱。
再低下头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撞飞出来这么远，身上该有伤才对，该流血才对。
上前一步，蹲下身来，拨开女人脸上的头发，手伸到她并不高挺的小鼻子下，雨还在下，虽然小了，却还是影响他的判断，感受不出有气息流淌。手又很精确地摸到了女人脖子的大动脉上，清晰地感触到一下接一下有力的跳动，虽然力量不很强大，但这总以证明，人还活着。
一把横抱起已经冷却的身体，女人的身上都是泥，贺天浑身上下也都是泥渍，他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