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沉重的使命而活着的人,多痛苦。
常渊缓缓道:“若是有神,怎会创造一个满是野心的天下。”
方东绫嘴角有轻蔑的笑。她看不到,他也看不到。
“这缈音宫的色调偏暗,我这一身恐怕还好隐藏。你的衣服太亮色了,还不如躲到光亮处,灯下黑嘛。”
他们二人蹿到一根方柱的阴影下,向树林方向望去,岗哨已经看不见了,想来这片树林也真够大的。他们决心先绕着缈音宫外城墙一圈,观察下大概的地势。每到一个门,他们便用轻功飞上了方柱与城墙相连的横梁。而这缈音宫宫殿外形是一个被削了顶的半球,他们向一侧行了一半开始,方柱外是一个巨大水池,不知深浅,荷叶拥簇,却不见荷花。
宫殿的后方有一条巨大的桥,从横梁往下看去,桥被两边高大的树木遮去了大半,通向另一处方形的宫殿。桥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依稀可见,桥两边的护栏上金碧辉煌,且每隔十步便有人守着。
想来那方形的宫殿,应该才是缈音宫的核心所在。但距离太远,又有高木遮挡,那座宫殿好像浮在水面上,唯一的通路又有那么多人把手,想要悄悄过去,并不容易。
常渊轻轻拍了拍方东绫,以示安慰,又示意她先将这个圆形宫殿探查一番。
方东绫点点头。二人方才几次测探中,发现每个门里都是暗红色的,并没有人守着。
猩红色。
她看了眼常渊。
进门是一条通道,猩红色的地板,猩红色的墙,映着他们二人也是猩红色的,连常渊这样温和的人,看起来都有些狰狞。
她凑到常渊耳边道:“你别笑了,笑得怪吓人的。”
方东绫是江湖中人,从不在乎什么男女之妨。常渊不是,他虽是宣武堂正使,却不似顾北丘常游走江湖。平日里多是坐在案前安排任务的那位,常远祯膝下无子,他便是常府唯一的继承人,饱读诗书,恪守礼教。她凑的与他那样近,每一个字都吹拂着他的碎发,喷在他脖颈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