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两位同窗告辞离开诊室,行至外面大堂,见等在那里的,除了打他的那个壮汉,竟还有京兆府的人,下意识的就想躲。
“丘兄勿忧,京兆府的人在,借那壮汉几个胆子他都不敢怎样。”
感觉到同窗情绪有异,以为丘书民是被那壮汉给扔出了阴影,陈同立刻出声安慰起他来。
“没,没什么。”今日顶着这副鼻青脸肿的脸孔已经够丢人的了,怕见到京兆府官差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被同窗察觉。
以前丘书民也不这样,怎奈,自打上次亲眼目睹了京兆府刑讯审案的血腥现场,再也不想看到京兆府的那些官差服。
这边的丘书民下意识地想躲,而他对面,看到他这副脸孔的京兆府少尹傅雁冰却只想扶额:还真是这家伙!
原本小打小闹之事无需他这个少尹亲自过问,可他刚好就在附近,且听属下禀报说一个文弱书生被一个屠夫给揍了,还直接从茶馆里给扔了出来,傅雁冰便顺道走了过来。
路上,下属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简单给他说了说,当时,傅雁冰脑海里就条件反射般地冒出了那位认死理的丘姓书生来。
那屠夫姓张,本跟人约好,午时初于仁泰坊子午茶馆谈谈儿女亲事,为表达诚意,他比对方早到了一刻多钟。
很少浪费时间坐茶馆听闲话的他,正兴味索然地边嗑瓜子边等人呢,突然,一道因激动而拔高了几分的声音入耳,将他的注意力给拉了过去。
回头一看,原是坐在他左后方的几个书生不知因何事争执了起来。
张屠夫目不识丁,可一向对读书人十分尊崇。
大儿子出生时,家里着实不宽裕,上不起学给耽搁的跟他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时隔十年,小儿子降生时,张屠夫已攒下了一些积蓄,待到了开蒙年纪,他想了不少办法,愣是把他的小儿子给送去了学馆,一心希望小儿子将来能改换门庭。
便是小儿子实在没有天分将来学无所成,好歹家里也出了个识字明理的,这一代若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