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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将他的皇袍解开,脱下伤臂的袖子,弘历撕下近身袍摆,将他的肩紧紧扎住,血仍不断渗出,但已不似初时如泉般.十三复又为他套上袖子,掩好袍襟,再以肩领遮住,不注意看不会想到他受此重伤,此时他已渐渐调匀气息,缓缓直起身子,想是扯到伤痛,徽一皱眉,闭了闭眼,一众人俱都关切忧心的望着他的面色,他只冲我轻扯唇角,淡淡的说了句"回吧",高无庸忙高声"皇上起驾",我一手小心的托着他的伤臂,身子稍后小半步紧挨着他,为他遮住缓缓渗出的殷红,十三与弘历牵着承欢慢一步随后跟着,远远看去,象是平日里刚散朝的他到园子里接了我,相依而回一般...
他一只手负在背后,紧攥着辫梢,依稀能见手上因用力而青筋徽突,身子僵直,薄唇紧抿,眉头深锁,额上不断的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光时而迷离,但迅凝起精神,重又射出冷冽的光,远远望去,一如往昔,惟托在我掌上的手,随着步幅振动微微抖着。我不敢流泪,强抑着,抽出丝帕为他轻轻拭去额头汗珠,他转头对我轻笑笑,那笑却是如此苍白无力。
走了一小会儿,感觉他撑在我臂上的手越发沉重了,我托着他臂的衣袖已然一片殷红,蓦的,他顿住步子,无力的转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指尖正有一滴血作势欲滴,我忙用丝帕接住,刹时,那帕子上高洁不争的木兰花心,变得刺目……。忙将帕子对折几次令其稍厚些,垫在他的手下,他这才放心的转回头,目光冷冽……。没多一会儿,帕子上整朵的木兰已染成刺目的红,他的额头汗下已如豆,没有帕子了,我索性轻抬手,就用手攥着衣袖,为他轻柔拭去。
从未觉得这条路似今日这般漫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及至远远望到西暖阁时,他已再抬不动眼,紧闭着,双眉紧皱着,脸上苍白竟无一丝血色,垫在手下的丝帕早已浸透,整个重心倚向我,喘息已变得急促浅短,耳边闻得高无庸高声"皇上驾到",他努力的直起身子,勉力睁开双眼,轻抖的手紧握住我的,肃容面向早跪在甬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