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生命里如清泉般透澈没有牵绊与拖欠,到底是欠了。
没救她,是她死,救了他,是他生死不明。
她一直明白,那所谓的凝神丹,那一夜之间她脸色苍白变得潮红,那点可怜的自私总是在怂恿自己,当成瞎子吧,当作一切都不知道吧,而她也这么做了——换来更大的愧疚,愧疚里的不安,滚成一个大雪团,重重的埋着她的良心。
但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那一夜她本必死无疑,拿什么去抵抗递过来的凝神丹和...元气,是叫元气的吧,她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在极之北地修炼的人,凝成本源,只要有一口气,亦能救回来。所以,只要本源不消失,他就不会死的吧。
她如此安慰自己。
拿着别人的命,去宽恕自己的罪过。
远在回城的娘亲还在等着自己,她要活着,活着回去。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菩萨转世大圣人,有太多的私心纵容自己,于是学会了淡漠,为了云间花她都可以杀人灭口,有何不可呢——
可这一次,这一次,心里的痛,分不清是良知未泯还是接受别人相赠却再无力偿还,还是别的...
斟酒的速度越来越快,锦和的眼睛越来越清明,喝的似乎不是酒,而是日夜纠缠着她酿成痛楚的苦水,周围酒客的声音在无限放大,微弱却清晰的穿透她的耳膜——
“那画像上的人老子真的见过,骗你们?”
“你该又不是输钱输混账了吧?”众人哈哈大笑,显然不信。
“八成是喝酒喝得迷糊了,连自家婆娘都抱错了,还真的见过咧!”
“嘁,就在大前天,还是前几天了,那天晚上,有人敲门留宿,我心里纳闷,怎么有人在村庄里留宿呢,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眼。”那人不疾不徐的开口,“原来是一对兄妹迷了路,嘿,人家还给了一角碎银子我咧。”
说着,献宝似的从袖口里摸出个银子,放桌子上一方,银光闪闪,众人眼前一亮一暗,那人又把银子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