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然后调动白冷裳在上海精心布置的所有人手,将上海搅个天翻地覆。她没有白冷裳无双的智计,绝世的武功,那就多拉几个人一起下地狱罢。当然,她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多年的主人,很难狠得下心。
白冷裳确实只有十九岁,可是她已经是女子,不再是女孩。她有情有义,更有思想。她伸手抓起了话筒,然后熟练地拨动键盘。电话很快就已经通了,那一头响起了戴笠的声音:“我是戴笠。”白冷裳眉心一紧。要不是因为这台电话没有监听,一切就都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回头瞟了一眼游隼,然后字正腔圆、口齿清楚地说出那句在她与游隼心头响彻了无数回的暗语:“老板,我要的盘尼西林是否已经转交给手下之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手下之人有危险,暂时断绝一切联系。回答是:我马上去做。
游隼手中的手枪呯然落地。她整个人都软软地跪倒在白冷裳身后,口中几乎是本能地以日语喊了声“宫木阁下”。白冷裳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撩起窗帘,望着一辆熟悉的座驾渐行渐远。蓦然回首,吩咐道:“游隼,今晚让阿诚到暨南大学老地方见我。”
她的声音干净得没有一丝感情,清明如仙,一如既往。
比她的声音更干净的,是她的眼底。她的双眸,穿透时光,淡漠疏离得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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