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的波澜,一如他的思绪,早已飞回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又过了许久,黑色玻璃里映着的一个大男孩,双手抱胸、双眼微闭,嘴角泛起了丝丝笑意,纯真、干净。
……
28年前,盛夏八月,蒙古草原腹地、三省交界的一隅,那达小村。在这里,两件看似平常而又神奇的事情,正前后脚的不紧不慢的发生着。
末一周中的头一天,老皇历上记着:“忌:诸事;宜:诸事不宜。”
凌晨3点半,浓云滚滚,雷电交加,大雨瓢泼。这是不同的地点,却有着同样的天气。
农家小院,菜地、猪圈,三间小土房。
听见的,雷声、雨声、欢欣的鼓舞声、痛苦的呻吟声,交织一片。
看见的,外屋里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汉子,正在无比的焦灼着,一个大锅里呼呼的烧着开水,另一个锅里腾腾的煮着红皮鸡蛋,他时而蹲下身添几把材火,再猛劲的拉几下风匣子,时而站立起来,搅和几下鸡蛋,更多的时间里在徘徊,紧盯着那扇仍然拉着窗帘的门,机警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
里屋,拉起的窗帘、60度的灯泡、一大盆开水、几个毛巾,大红棉被,满屋子的女人。
一个年轻媳妇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村里唯一的产婆也是魏大夫则用力的鼓舞着:“用力,用力!使劲,使劲!”
“唉呀,出来了,出来了,哎呀,不好,是屁股!”
臀位,难产的迹象。
有些老娘们明显慌了,然而魏大夫的眉毛一横,“妈的,这小子是要当官啊,坐盘生的!小子,给我回去。”
魏大夫颇有技巧的把小屁股塞了回去。
她,虽然大嗓门,活还行。
“再加把劲!”边上的一个一个50几岁的妇人说道,她的手正被那个年轻媳妇紧紧的抓着。
已到正午。
“王老三,我恨你!”一声嘶吼,又“咔嚓”一个惊雷,“哇”的一声,一个黑瘦的婴孩,呱呱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