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苍狼说:“陛下不高兴吗?”
慕容炎说:“怎么会呢?只是想到这一路艰险,不免心惊。幸好你与它尽皆平安。”
左苍狼慢慢靠在他肩头,慕容炎感觉到她小腹中,有一丝微弱的胎动。他怔住。左苍狼说:“如今我的身份,毕竟不适合将此事公之于众,我想,先不回晋阳,等生下他之后,再作打算。”
慕容炎拍拍她的肩,说:“无论如何,终归是孤的骨肉,岂能流落在外?”
左苍狼微怔,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说:“反正温夫人什么的,也只是个虚名。包括温行野在内,大家都知道。如今事已至此,阿左,回宫之后,孤会向朝臣公开此事。”
山风过耳,左苍狼只觉回声隐隐,有一种幻听的错觉。慕容炎的目光却是郑重而坚定的,他说:“孤会给你一个妃位,这个孩子,会是孤的长子。”
左苍狼握紧他的手,那一刻,所有的苦难全都值得。她轻声说:“能得陛下此言,微臣死而无怨。但是如此一来,恐于陛下声名不利。依微臣之言,还是……”
慕容炎不待她说完,重又抱起她,说:“孤总不能,为了半世虚名,不顾自己的骨肉……和、和你。”
左苍狼依偎在他怀中,初冬的深山只有松柏仍青。耳边流水涓涓,天上的流云散了又聚,这人间平静而美好,于是那些在敌国所受的磨难与□□,慢慢痊愈。
他的目光,是疗伤的圣品。
车驾驶进晋阳城,只有城门吏例行检查了一番,见慕容炎在车驾之中,他也是吓了一跳,待要行礼,慕容炎却说:“免了,不要惊动旁人。”
于是守城的官兵悄无声息地放了行。
一路回到宫中,慕容炎仍旧把她送回南清宫。王允昭急令宫人上了些吃食,让她先垫垫肚子,慕容炎随后召太医过来为她诊治。
太医令海蕴和太医丞赵紫恩都赶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王后姜碧兰。慕容炎守在左苍狼榻边,那时候南清宫的寝殿里,暖炉烧得正旺。她身着轻薄柔软的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