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眸子淡漠疏离到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红衣袂翻卷,她手里捏着精致的杯子,歪了头,隔着纷纷梨花望着那个遥远不可接近的白衣男子,笑意似沉醉了几百几千年的迷梦。
花海那边,白子书驻步,眸光微扫,淡淡看向她,恍若透过万丈红尘,眉头轻蹙。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两个美好得不似凡尘的人,隔着梨花重重,相望相看。
一个白衣如雪,一个红衣妖娆。
宛如一幅美极、雅极的泼墨画。
岁月仿佛就此凝滞。
定格,成为永恒。
天际那喷火蒸霞依旧热烈如火,映得她的肌肤泛着绯丽的色泽。
唇齿间醇香萦绕,她低声呢喃,子书。
花海那边,白影微动。
云雾翻腾。
白子书接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感受到清冽的梨花酒香绕在鼻尖。淡淡皱眉,垂睫看她,睫毛上沾染了细细碎碎的阳光。
你又喝酒了。
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
梨花蝶梦远,不肯入凡红。
飘落的嗓音,缓缓变浅,变淡,落至谁的心尖,刻下温柔入骨的执念。
这个温雅高贵,淡然疏离的男子,正如她从一开始就料到的,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命运。
命运的年轮里,刻满了她所有的痴恋哀绝。或许从第一次见他,她就注定要与他纠缠一生,不死不休。为他生,为他死,毫无怨言。
云缠绵,水缱绻。
隐约间,她看到他拿过了她的杯子,指尖莹润白皙,竟与玉白的杯不分上下。她眯着眸,一时间,竟分不清,哪里是杯,哪里是手。
这一天,霞光喷薄,如火如荼。梨花树下,她醉倒在他怀里,梨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眉睫眼梢,落在她乌发间。
这一天,她笑得痴狂,说,白子书,我死了,你会不会爱上我,哪怕一丝。
这一天,日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