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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很长的空白时间过去了,缓缓地,我手脚上的知觉复苏,接着是触觉,听觉,视觉。
“老板,老板?能听到我说话吗?”
王盟很轻的问话声。
我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复苏,我刚刚想张嘴说话,几乎在同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大脑里贯穿开来,随即涌现的是我的记忆。
涌到嘴边的话语变成了吼叫,我无法聚焦起精神来思考,我只想大声嘶吼,想把疼痛从身体和脑袋中吼出去。
但我发不出声音,我所有的感觉都用来感知这种疼痛,似乎是在发泄着被压抑的仇恨。
对,仇恨。
耳边王盟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我听到的全都是叔的声音,爷爷的声音,哭声,叫喊声,一种混含着悲愤和仇恨的奇异感觉在我胸腔里炸裂开来,我知道这是祖祖辈辈压抑起来的浓烈的情感,这就是我所背负的东西。
疼痛逐渐缓解,我又能慢慢听到王盟说话的声音。
“医生,被蛇咬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病人的情绪很激动,似乎产生了排异反应,再观察一下,如果等一会还没有平静下来,打一针镇定剂。”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冰凉的针管扎进了我的胳膊,那种浓烈的恨意慢慢平静下来,大脑开始疲倦,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清晰的梦,梦里是我以前的生活。我看到那个天真无邪一点点长大,上大学,开铺子,跟着叔去盗墓……
我看到他兴冲冲的进了鲁王宫,海底墓,秦岭……我想叫住他,但无论我怎么嘶喊,他都不回头,直到最后,在唐吉拉喇嘛庙的后院,他看到了那个石像。
我看到了那个石像。那张哭泣的脸,不再是闷油瓶,而是我自己。
“吴邪这个名字啊,取一个谐音,希望你无邪,干干净净的。”爷爷的声音突兀的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转过头去,却看见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我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