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当那一弯细如柳眉的新月爬上了树梢的时候,皇上背负双手,悠悠然踱进了鹤安楼。
樱柠殷勤相迎。
言辞间难免要提到今日送到御书房里的那盅杏汁燕窝。人老了,嘴淡了,越发的嗜甜,今日的那款糖水,确实很对皇上的胃口。可再怎么合他的口味,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口腹之欲就迷了心智。
他的眼睛虽然不再清澈,可眼神依然锐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樱柠,他状似无意地旁敲侧击,想问出樱柠今日这一举动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樱柠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笑得一派的春花灿烂。她睁大了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相,只道自己入宫时日不久,并未听闻有此宫规。事实上,在今日下午遇见萧柏之之前,她也确实并不知道有此一说,因而这戏演起来,对她来讲毫无难度。
老皇帝问来问去问不出个结果来,樱柠反而得寸进尺,嘟着小嘴娇蛮说道:“人家不过是见陛下这几日有些咳嗽,好心好意送了些祛痰润肺的甜品过去,没想到一片好心倒被人当成了驴肝肺!罢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也学机灵点,不白费那个心了。枉我为陛下炖燕窝还被烫到了手!今后陛下是咳是嗽,左右有御医操心,轮不到我去担这个忧!”
三分胡搅蛮缠,四分委屈嗔怪,再加上撅得高高的红艳艳的小嘴,似怨似怜秋水流波的眼眸,老皇帝当即投降,扯了樱柠搂到怀里,好言好语地赔不是。
樱柠得势不饶人,又从皇上那里讨了一个她早看上的镂空雕花象牙球作补偿,这才作罢。
皇上见她高兴了,拉过她的手来细细查看,“来,让朕瞧瞧,哪烫到了?有没有搽药?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这些粗活,让宫人去忙活就好,没必要自己动手。”
樱柠方才不过就随口说说,眼下见皇上当了真,忙把手一抽收了回来,嘴里说道:“也不厉害,搽了药红肿已经消了。”顿了顿,又笑道,“早知道陛下会这么心疼,我就不搽药了,留着伤处给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