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宫时雨已下的倾盆,天色渐晚,沈楼尚未回宫,我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应是回不来,大约他已寻了哪处屋子躲雨,便嘱咐了宫人去宫门口候着沈楼,待他回来灌他一碗浓浓的姜汤。
绘茶解下我的披风,见我额上沾着淋湿的碎发,忙一叠声吩咐下去为我准备沐浴的东西,又心疼到,“这大冬天的,公主淋了雨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好,沈公子也是,怎的让公主一个人回来……”
我只凝眉沉思,“云绯”就在我身上,那个人……
绘茶塞了个手炉在我怀里,又斟了新泡的茶,见我只坐着发愣,越发紧张,“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绘茶去请御医来瞧瞧。”
听得她就要唤人去请御医,我方缓缓起身,“不必了,我没事。”
绘茶与我一般年龄,已是十七,身材娇小。殿中暖和,熏得她白皙脸庞红扑扑的,甚是可爱,现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紧张地瞧着我,我不由轻笑,“好啦,我先去沐浴,你遣人去瞧瞧沈楼回来没,他若是回来了告知我一声。”
“是,那奴婢先去厨房给公主煨一碗姜汤,公主沐浴完便可烫烫地喝下去驱寒。”绘茶见我无恙,放下心来,又唤了宫女伺候我沐浴,方转身下去了。
我浸在温暖的水中,白色的水汽熏在脸上十分柔和,浓浓的暖意沁到骨子里,像极了春天里的和风。沐浴的水里兑了精心调制的花叶汁水,又浮了一层鲜红的玫瑰花瓣,经那热气一熏,甚是好闻。
几缕乌黑如墨的发丝自脑后浮到身前,与那鲜红的花瓣漂在一起,极像我殿中悬挂的《玉墨红梅图》,我不禁伸手撩了撩,瞧见自己细白如玉的手指,忽又想起那个温润的声音:“姑娘容色倾城,在下以为,美玉当配美人……”
我有时很虚伪,他那句“姑娘容色倾城”我很喜欢。
这样赞美的话我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幼时读《战国策》,见齐国人邹忌询问自己的妻子、妾室与来客“吾与徐公孰美?”,得到的答案皆是自己比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