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汛之计
次日,宣然亭中,赵临雍按照碧娆通传的酉时一刻早早到了,却只见一席佳肴,不见宾主。
一侍女着宫装静立一旁,见赵临雍前来,作揖行礼,“军师到了。”
赵临雍轻轻福了一福,“姑娘客气。看姑娘这装束,是抚远将军府旧人?”
侍女似乎微有诧异,终于半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眸中一丝光亮一闪而过,“军师好眼力,小女确是将军府旧人,蒙顾公子不弃,依旧留在府中使唤。”说罢便不欲再言,赵临雍自讨没趣,也只好噤了声。
主人未到,客也不好先行入座。赵临雍走至亭前,缓缓环视一周,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宣然亭地处整个将军府正中,又依假山而建,地势极高,仅有一条小径绕山而至。
此番看去,却是将整个将军府景状收入眼底。康城偏西,气候严寒,此时已是四月,院里却还有桃花残瓣翩翩纷飞。落红无力,漾起万千心绪。
再往深处望去,便是一片光秃秃的梅林,仅一墙之隔,更是与墙外正片梅林相连,规模极大。虽因时节未到,看不出本来面貌,但想来也是极美的红梅,才值得任婉逗留两月之久。倏忽回过神来,赵临雍不由一惊,居然无意识地想到了她。
恍惚间已过了两刻钟,顾云涯还未出现。现今日头虽落得晚些了,但也眼见得西斜了,赵临雍嘴角浮起一丝嘲弄。走至石桌前,执了酒壶,侍女一急,“军师可不能如此无礼。公子军中事务繁忙,耽误一会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赵临雍笑笑,自顾自斟酒,“姑娘既为侍女,此刻不前来帮客人斟酒也就罢了,这般劝阻岂不更是无礼?”
侍女脸一红,敛了敛衣襟,“军师好口舌。”
赵临雍也不再管她,一手执壶,一手拿杯,走至亭边,自饮自酌。半壶酒下肚,似是想起了什么,赵临雍怔忪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听有谈笑声沿假山而上,一会儿已至跟前。
为首者正是顾云涯,赵临雍两手尚不得空,只鞠躬行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