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大地笼罩在寒凉的皎月清辉中,颇带有些更深露重的味道。郢城城门依旧恢宏壮观,大抵是盛世太平太久,在这本该宿醉的夜里,守城士兵并未像平素那般恪尽职守,零零散散地醉倒在自己的岗位上。
城内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远远地从皇城脚下传来,一身黑衣将任婉的身子裹得娇小,然而眼神却时时充满警惕。凝视了一周后,才提起一口气从高大的城门上一跃而过。城门外不远处,果然一眼就看到入夜后碧娆早已备好的良驹。来不及多想,任婉翻身上马,向西飞奔而去。
良驹迅疾如风,任婉却在马背上有些微的恍惚。这两年多来,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像这样在夜里疾驰了。但无论如何,只要西边诸事顺利,自己也就宽心,更何况,这次大概是近一段时间的最后一次了。
思虑虽然远了些,但速度却未慢下丝毫,不知不觉间,已隐约可见念青山的高大巍峨。骏马疾驰,所行之路却越来越偏僻狭窄。
行至奇崖谷时,刚过转弯处,就见一骑无声出现,马上之人黑衣蒙面并不出声,只是策马与任婉并排而骑。谷中道路狭窄,两人却配合得默契无比,丝毫不觉拥挤。
待得行至谷中较深处,任婉低声发问:“一切准备好了吗?”
旁边传来低声应答:“钟函将军已在余家坪接应,第一批由慕容先生运着军火先行,现在应快到钟将军处了,第二批由黎音运着粮草出发,现在也应到山麓了,最后一批是御寒衣物,就在这奇崖谷前边等着姑娘。”声音婉转清丽,正是碧娆。
任婉偏头,有意无意地瞥了碧娆一眼,似有话要说,最终却只是问道:“这计策是谁想出来的?倒也机智伶俐。”
碧娆低声答道:“是我提出来的,因为觉得这样可以保险些。只是到底僭越了,还请姑娘责罚。”
任婉淡淡颔首,“你为此事尽心尽力,何错之有?哪里需要责罚。我若罚你,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言罢两人并排行出奇崖谷,快至谷口时,碧娆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