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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正在把蒸蛋倒进碗里,和着米饭拌匀了吃,这是他最喜欢的吃法。
苗田轻声道:“今天早上,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从我们山里面出来打工的一个叔叔,他准备明天回山里看看,我想跟着他一起回去。”
桌上愣了几秒钟,男人没想到从来食不言的苗田会捡这个时候说话。
女人小心地接道:“可靠么?怎么突然在街上碰到了?”
“嗯,我小时候经常见到的一个叔叔。”
“那…这回去一趟怎么的也得好几百块钱的路费吧。”
“…叔叔说他和我妈很熟,可以帮我先垫着,回去让我妈还给他。”
月转星移,第一次,苗田没有在晚上听到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软弱是一种病,比不学更可怕。
第二天一早,婉拒了两人的送行,苗田揣着“舅妈”硬塞过来的50块钱,乘上公交往火车站而去。
这个城市比她十几年的记忆加起来还要复杂,还要新奇古怪,还要让人生畏。她对这里心生畏惧,驻足不前,甚至不敢后退一步。如果把她的胆怯与倾其所有将她送过来的阿妈的勇气相比较,她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心脏,一圈一圈越勒越紧,越来越无法呼吸。
于是,她选择后退一步。
公交在火车站停了下来,因为是终点站,很多拖着旅行箱的乘客依次下车。苗田最后一个走下车,环顾四周,大步走向一排狭窄的小吃长街,挨个儿询问有没有店家需要打杂的下手。
终于在傍晚找到一家炒面店愿意收她做短期的洗碗工,包中饭,50块钱一天,早上7点上班,晚上9点半关店,明天一早上工。
苗田走进火车站候车室,准备在攒够钱之前暂时就在这里休息。路过墙角处,看到有只被遗弃的小奶猫蹲在一只硬纸箱里面,伸头舔着一盒已经馊掉的所剩无几的牛奶。牛奶的包装被撕了一大块,像是之前有人特意喂的。
苗田把发馊的牛奶盒捡起来,换来小猫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