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行差踏错,过的顺畅而不贫穷,虽然也会有不痛快和憋屈,但那就像一桌席上苦口,辣口的凉菜,调和其他甜腻,咸油的热菜,尝上两口,咂摸咂摸味道,也就过去。
家庭普通,可家境不错。安九笃想想自己,挠挠后脑梗,觉得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总结起来还真就是两个字:普通,说的稍微带点味,叫平凡。
以前家住在东直门胡同,胡同口支棱着早点摊子,买豆汁焦圈,豆腐脑煎饼果子,有时候还卖几笼屉汤包,皮子是又薄又软,得用筷子轻轻夹着剂子头,要不然一戳就破,带着油花的肉汤就都便宜粗瓷碟子了。慢慢拎起来赶着早晨的暖光扬起来晃晃,就能看见里面的汁水动弹带出来的馋人口水的光影。
虽然小小的早点摊子很不起眼,但是确实美味,很多人慕名而来。可是,安九笃自初中起,每天早上在这买煎饼果子,整整两年零六个月,九百一十二天半的消费,定点定时定量的消费,愣愣是没有让早点摊的大娘记住他。有一次,过年关,大家伙都不出来买早点,早点摊的人也很少,安九笃来卖豆腐脑和焦圈,少带几块钱,来回不到五分钟去还钱,大娘竟然说刚刚该着帐的不是他。
安九笃自此彻底认定,自己没有存在感。普通,普通到连欠人钱,人家都会忘记。
安九笃看着公司的大楼,微风拂过面颊,夏末带着点秋意的凉风很是让人舒服。安九笃发现今天的自己很矫情,一个连青春期烦恼都没有,日子过得想白开水一样的人竟也会有思绪万千的时候。
写字楼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昨晚通宵办公的现在回家补觉,早早来谈合约的正在继续看合约,看合约的同时还往嘴里灌着色重味浓的黑咖啡。安九笃凝视着他们,雾霾厚重地遮挡住所有光线和新鲜的空气。他感到有些压抑,梦里曾经有过类似的场景,那是宋朝时的草庐,人们来往匆忙,挑担的,赶路的,庄稼把式出来卖各式蔬菜的,耍力气出来卖艺的,各行各业为生计而奔波的样子,很像是现在大厅这些人们的复古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