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记忆而不是被系统完全抹去还真是幸运啊。
我抬起头看了眼苏皖——
她和花和梨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不管是演唱会的细节还是那个被杀了的人。
你们只不过是一些程序。
你们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这样说的。
然后——就像是系统为了阻止他再多嘴一样——被删除了。如果大脑的所有信息全部被删除,就会连基本的运行文件也不剩,脑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了。
以前从不知道我们每天所使用的ARGUS系统对我们有如此之大的操控权,现在知道了,觉得对一切都心有余悸了。
既然系统连我们的记忆层都能控制,那谁又能确定自己记得的一切,是真真实实的过去,而不是被ARGUS编写出来的呢——正在思考着这些的我,此刻的想法真的是出于叫做“昔拉”的男人的自我,而不是系统的命令么。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肉身里承载的只是系统的一部分,而并非我自身。
我正埋头苦思,花和梨就给我发来了一条新讯息。
[昔拉,昨天的演唱会你觉得怎样?]
没想到会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半天该如何回复。
[啊,玩得很开心。]
[是么?]
[怎么了?]
难道是发现了自己的记忆被删除了?
[只是有件奇怪的事,不过其实也没什么。]
[和我说说吧。]
过了好一会我才收到她的回信。
[我本来想在演唱会结束之后三个人一起合影的,怕忘了所以就记在电脑的提醒事项里。按理说如果我们离开2号服务器之前没有合影的话系统应该会提醒我,但是昨天我们完全没有合影啊。]
啊——
也就是说只删除了关于演唱会的记忆所以造成了违和么。
[你记不记得演唱会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