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湄澜哀哀一笑,点头道:“好,我给你。”她语毕蓦地抬手一剑刺向他胸口。他正因为离得太近,连躲开的余地也没有。但她的手颤抖得厉害,轻易破开血肉,碰到骨头却怎样也不能前进分毫。
她凝视迸发出来的血液,再慢慢转至岑寒云痛苦得扭曲的五官,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痉挛。
“你恨我,你可以整我,可以派人打我、骂我,你也可以像我这样给我一剑……可是你怎么能去告密?无耻小人!你从小在你母亲身边长大,你随时可以见到她,随时可以对她耍赖说笑,甚至你有时会嫌她烦。但是我不行!我从六岁以后连见她一面都是个极奢侈的愿望!我脑子里最深刻的印象是她跪在佛像下的背影!你能明白我有多渴求母亲的怜爱么?你不能,所以你轻易毁了我的梦。”
江湄澜握紧了剑柄,意欲更用力,让他也感受到撕心裂肺的苦楚。却见他惨白的面目同样难过到皱起了眉,眼底一片自责与愧疚,到嘴边的“臣不知道”四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他只有静静地沉默。
“你说话啊!你为何不说了?又要留着去跟你的陛下说吗?”
然而他仍然不发一言。她咬牙,僵持许久后猛地拔剑,愤然砸在岑寒云脚下。江献领着一群人终于赶到,冲进门来一把搂过江湄澜,不住地轻拍她的背,任由她伏在肩上失声痛哭。
岑寒云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忽然也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他要多嘴?为什么他总是弄巧成拙?他根本应该是个口不能言的哑人——他决心以后不再多言。
皇帝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尤为震怒,立刻关了江湄澜禁闭,随即命人赐下诸多宝药给岑寒云,甚至还命他最近半月不必务政上朝,安心休养。然而其实只是皮外伤,更何况明早百官上奏修皇陵一事,他必须在场,遂婉拒这一好意。
翌日清晨,早朝。昨日烦了一下午,入夜太子江献又去紫宸殿替江湄澜喊冤,直纠缠到二更天,皇帝根本没有睡好,更不要提昨日下午中书省递上来的那一摞奏折。因此,当有官员称近来怪事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