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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潺潺,过了舍人桥后,河道距离东侧的御街愈发近了,宋南朝几乎能听见商客买卖的讲价声。又行了一会儿,小河在宗阳宫桥处一拐,河道与大河相汇,水势也更大了些。
小舟行至六部桥,两岸便是一众停泊的各等小船,寻了一处空,许谦将小舟停好,便和宋南朝一起上了岸。皇城在临安之南,六部桥已然靠近皇城,为了安全,水路至此禁行。
六部桥东面不远处便是三省六部,三省六部再往南便是皇宫和宁门,孝仁坊在和宁门外,孝仁坊西便是万松岭。两人沿着宫墙步履匆匆,不到一柱香工夫,便回到了工部侍郎宋尧弼府。
“到了,谢谢你送我,”宋南朝道,“对了,瞧我糊涂的,都忘了问,你住在哪儿?这么晚了,或者你便在宋府将就一个晚上,明日天亮了再回去。空房多得是。”
“多谢小姐心意,不麻烦了,我家便在吴山坊,离进奏院不远,我脚程快,一会儿就到家了。况且我家老人小孩多,女眷多,我这唯一的壮劳力不回家守着她们,也睡不踏实。”
“如此,也好,”宋南朝莞尔。
“那小姐快进去吧,”许谦道。
“嗯,”宋南朝应了一声正要去敲门,许谦忽然又道,“小姐,在宋府可也要一切小心。”
宋南朝一怔,听出了弦外之音,转过身,盯着许谦的眼睛,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谦垂下眼睑,似乎不愿直视宋南朝的眼神。宋南朝正待追问,宋府的边门忽而开了。
司阍常伯迎了出来,一脸责怪之态,“我就说,听着外面似乎是有人声,果然是小姐回来了,小姐你这一日跑到哪里去了?可把人都急坏了。”
宋南朝眉间一蹙,这才想起自己早上想着日落前便回来,可以不让府中人知道。但如今这可是去了大半日,夜深如此才记得回府。她感激韩暮芬的救命之恩,韩暮芬如此待她,她也对韩暮芬很着亲近之感,此时想起自己必定害得韩暮芬焦急万分,也是颇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