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戴枷,身上灰色的宽大袈裟被秋风吹着,扑啦啦地裹在身上,现出衣底下瘦弱的身躯来。智蝉子大师只有四十岁左右。生得眉目端正。宝相庄严。即将酷刑加身。他的面上,也平静安宁,一副逆来顺受。慈悲为怀的神情。他扫了一眼刑台下跪着的民众,宣了一声佛号:“阿弥佗佛,众生平等,何需跪?”
这一声佛号宏亮慈悲,台下跪着的群众立即骚动起来,纷纷起身,向智蝉子行佛礼。
智蝉子双掌合十回礼。这礼还没行完,两个刽子手上前,拖住智蝉子将他飞快地绑在刑柱上。刀锋闪动间,刷刷几声,袈裟破成碎片,灰色的蝴蝶一样被秋风吹去。智蝉子消瘦的身体全部祼露出来。
和尚的身体也是男子的身体,众夫人们看着那瘦而长大的男体,都又怕又羞,却没人敢回避眼光,强撑着看着刑柱上的人。没有人敢去看刑台上穿着华服玄衣气势慑人的皇帝,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那如幽夜寒星的鹰眸正盯在每个人身上。帝王霸道的威压完全盖住了佛家慈悲的情怀。
一个刽子手向台下众人大声宣道:“妖僧千刀之刑,开始行刑!”
这一声喝刚落,两个刽子手手中的短弯刀飞快划出,伴着血珠飞溅,从智蝉子瘦可见骨的身上削下两片肉来,鲜红的血立即红绸般披下身体。
疼痛让智蝉子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抽动,然智蝉子的神情依然平静,他合上眼睛,低声颂起经来。
台下人听出,那是喃喃轻语,抑扬顿挫的佛音是《金刚经》。
刽子手手中的刀不断划出,僧人身上的血肉片片落地,那唱颂的梵音却是不停。
惟娉在刽子手下第一刀时就吓得脸色苍白。她本能地转身欲离开刑台,被黎夫人一把抓住。惟娉挣扎着,低声道:“让我走……”
黎夫人脸色也苍白,却严厉地低声道:“站在这里!你想抗旨不尊吗?”
惟娉不由得向坐在刑台上的皇帝看去。
只见蓝天白云下,景熙帝一肘倚在高椅的扶手上,坐在椅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