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小雪。
枯树,寂桥。
河已冰封。
万簌俱寂,只听见风的低泣。
桥头伫立一人,白衣胜雪,衣袂飘飞。
他正盯着手掌中洁净的雪花出神,仿佛那捧着的不是雪,而是鲜活的生命。
他的嘴角略带笑容,一直看着那雪花慢慢地消融,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河床上薄薄的冰层被雪覆盖,有浅浅的脚印,循着脚印在河中央有一个冰洞,仿佛是渔人叉鱼时挖的冰窟。
桥上白衣人纵身而下,步履轻盈,已到那冰洞之旁,他俯身,伸手探入那冰冷刺骨的水中,似乎也想抓几只鱼,解解这天地无声的寒意?
他左手贯注内力,雪花落在掌上,顿时化作白汽。难道他要用这掌力将河中之鱼烤熟了下酒?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白衣人似乎没有捞到鱼,正觉扫兴。
突然间,河面竟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那颤动最剧烈之处眨眼间已伸出一截剑尖。一人破冰而出,纵剑刺向白衣人。
白衣人似乎早已料到水下有人,待剑未刺来,他已纵身跃上桥头,掌上冰水被内劲蒸发,划出一道白烟。
河中之人,一击失败,却未再攻。
此刻河面被劲气所破,冰已碎裂,无处立身。
河中之人竟以一块薄冰为依,临风不动,稳若磐石,一身湿衣,已被内力烘干,迎风飘飞。
桥上白衣人望见此景,眼神间掠过一丝惊喜。
方待开口,河中之人已顿足提气跃上对岸。
白衣人见状,亦飞身纵向岸边。
问道:“为什么偷袭?”
那人继续走着,也不回头,道:“因为你打扰我洗澡。”
“你在洗澡,这么冷的天?”白衣人似很惊奇。
“有何不可,雪水岂不是更刺激?”
“洗澡要穿着衣服,带着剑?”
“我洗的不是身,而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