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我们粗使的,哪能够跟你这侍奉枕席的人打比?”
这话还就把林儿噎得没话说了。因为他还真就知道这个内情,知道武承休为什么死皮赖脸要结交猎户田七郎。可是他不能说啊,本来就是他自己劝的武承休不能张扬,他也只能装傻了。李应这话带刺儿,也够扎人的,林儿听了这么露骨的话,不免面红耳赤,一时语塞。正尴尬间,武承休一掀帐子,坐了起来,伸过手就给了李应一嘴巴。
这一大嘴巴,抡圆了,打得响啊。
李应和林儿都是自幼跟随武承休,虽然是主仆的名分,打小在一块儿玩大,孩童起首、总角之交,名为主仆,实有兄弟之情。武承休又是这么一个书生性子,绵软的脾气,从来不摆大爷架子的人。李应天生的是这么个倔强脾气,跟主子说话自来没上没下,武承休从来不曾因此责罚,更不用说动手打了,从没有过啊。
所以说这一下,不单李应被打傻了,林儿也愣住了。别说林儿愣了,武承休自己都蒙了。怎么呢?武承休是喝了闷酒,这心里的憋屈、委屈,没处撒去。那么平日里,就他跟林儿这点儿事,宅里上下背后偷着议论,甚至于有些个污言秽语取个笑儿,武承休就一点儿不知道吗?他知道,到底这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总有些闲言碎语到耳朵里头。可是武承休持家非常的宽,他是个风雅之士,不大在意身份规矩,也不大关注家里头的管理。下人们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行为言辞,只要不是太大差离格儿的,武承休那是只推不知。可是这时候武承休听见李应挤兑林儿这么两句话,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比平时格外刺耳。他也是仗着酒意,没过脑子就打了,打完可就后悔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收场。承休别说对李应这样亲近的下人,就是对那一般粗使的小厮也从来不吆三喝六,自来对下人是温和体恤的,长了这么大二十好几了,他还真没打过人呢。
这一巴掌打出去,仨人都有点发傻,就连林儿千伶百俐的,一时也找不出话来说。李应满面通红,直愣愣瞪着一对大眼睛,猛然一跺脚,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