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也配得什么‘结交’二字!既然这样不识抬举,自是天命要叫他穷一辈子罢了!少爷是怎么疯了心,偏要交这糙汉?我们虽是奴才,平日里看着爷的面子,什么高朋贵友面前都是有些脸面的,如今倒叫我们去挨个穷婆子的冷言冷语,多少晦气!”
李应这里唠叨个不了,承休也不理他,一叠声叫林儿陪他亲自去请。
林儿却也出言拦阻:“爷且莫急躁,今日话已经说僵了,只怕再去请也是徒然,平白伤了脸面。不如缓一缓再想法子。”
承休跺脚道:“缓一缓无妨,只是这七郎之母如此固执,还能有什么法子?”
林儿道:“那老人家有了年纪,家里日子又穷苦,脾气大些也是有的。但是据我看来七郎对爷您颇有好感,缓缓图之,未必便不能交往,何必急在一时?七郎显然是至孝之人,我们若再三惹恼老人家,反为不美。”
说也奇怪,承休这一把急火被林儿几句细语渐渐息了下去,不觉连连点头称是。
这时厨下差人来报,说道酒宴齐备,可以开席了。客人愣没请来,还开什么席?承休心里头这个窝囊啊,只得叹气道:“今日暂且罢了。这田庄之上,你们也不必顾那主仆之分,既然酒席已经预备了,你们就一齐陪我用饭罢!”
这里林儿、李应就陪了承休吃那酒席。庄头刘老德高望重,历来循规蹈矩,却不惯这样没礼数的事,被武承休强着,只坐半张椅子胡乱吃了几口,就告罪去了。林儿、李应在宅里跟承休原本有些没上没上,倒不觉得。
承休满腹心事,菜没怎么动,就是喝一口酒叹一口气。林儿从旁劝解侍候,也就没动几口。惟有李应,虽然心中不满,倒能化郁闷为饭量,气呼呼地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如长江流水、风卷残云,这一顿海吃,可是这带着气儿吃呀,也是食不甘味。
这顿酒席的排场原本预备得出格了,承休只顾吩咐多预备,下人不知就里敞开了做的,便是请二三十个人也尽够了。这时节杯盘罗列尽是珍馐美味,他们几人又能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