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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汗,浸透青丝,秦无色拧紧眉心,不仅是自身的热,她还裹了一床衾被,躺在像是如同烘在火炉中的未名地方。
屋内未有掌灯,月光透进雕花的门窗,一寸寸凉薄的爬满房中,怕是这闷热的屋内最冰冷的景致,她勉强从衾被中爬出来,起身便是跌跌撞撞的一阵不小动静。
不是碰了桌几,便是撞了梨花凳,借着月华一切都依稀可见,却是缘于她神思涣散脚步虚浮,黑暗中,那声线犹如冰魄凛然,“谁?”
这嗓音虽慑人,竟又抚平她几分燥热般让人舒然不已,她循着声线靠近,一层床幔紧闭着的榻,倏地从内掀开,一道无形气流掠过,她一瞬略有迷茫的怔神,潜意识想躲,却不料反应滞缓慢了半步。
那人只淡淡扫她一眼,瞳眸微震,一拂袖袂断开就要穿透她额心的气流,霎时,气劲反噬带起他虚羸的咳嗽。
秦无色拖着无力的脚步,步步逼近,就见他一身质地上乘的简洁青衣,随着他咳嗽的动作,在夜色中流淌着如水的华美光晕,蓦然他止住咳嗽再抬眸,面上轻已干涸的血渍又开始鲜明,露出长眉妙目,一点朱砂,气质卓绝。
江山纵如画,又怎敌他。
一霎,他眸光震得似有流光不停摇曳,却又似铺天盖地的冷意席卷而来,她习惯一撩长袍的姿势,却撩住一角霓裳薄纱,再行一步,又踩住一片过长的拖尾,径直往床榻扑去!
吱啦——
她几乎是跪跌在床前,半张床幔被她全扯了下来,抬眸竟有些讪讪之意的瞟了他一眼,他冰凉的长指紧攥,撇开视线。
心中已一片清明,落梅妆,必是苏欣怡等人着手为她描画,她本已容姿天下,那眉心红梅着实愈发明艳却并不诧异,但让他震惊的,却是她身穿着女子的衣裙。
不止是女子的衣裙,而是仅仅一层薄如蝉翼的水色轻纱软罗,偏生在黑暗中渲染了月光,叫人极易察觉它裹着如何迷人的线条,是女子的身形!
或是恼羞成怒,他陡然起身,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