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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气息一顿,再度瞅了一眼小桃子,他一张清隽白净的脸上写着慎重其事,执一把精美的桃木梳轻轻梳着秦晟裼如缎的墨发,如那是一件极其珍贵的物事,全然没有避开的意思。
“看来昨夜似乎只有殿下受了伤,朔阳殿的宫人倒是安然无恙。”她斜着小桃子,口吻听不出什么情绪,嗓音倒是一贯的清幽。
小桃子手上动作一滞,秦晟裼微微咝了一声,惊得小桃子赶紧跪了下来,“奴才该死,弄疼殿下了。”
秦晟裼长指撩过青丝,悠悠似笑,“六公主想问什么不妨直说,本皇子此刻实在没有精神猜测你的意思。”
云清深吸口气,“华莲呢?”
“不幸被劫。”他微微眯眼,似惋叹,唇角却勾着莫名的笑意。
“你怎么能……”云清一抬眼,瞥见的便是那人纤长卷翘的睫毛交织一双潋滟墨蓝魅眸。
她站在殿内,他斜坐在衾塌上,眼下她几乎需要稍微俯视他,却偏生觉着他这种慵懒虚弱的模样,却有周身流转的凛然。
他捂着心口咳嗽数声,脸色愈发白如宣纸,看得小桃子心生阵阵酸楚担忧,只听他声音病柔,柔如春雨绵丝,“就凭你一介云苍公主,有资格称本殿下为‘你’?”
“是本宫僭越了,”她垂下眸,一副静好模样,双唇紧抿着,袖下双手紧握成拳,竭力隐忍着心中的焦虑,“但殿下说过会护他周全,昨夜……究竟是何人胆敢来朔阳殿劫人?”
久未得到回应,她下意识的瞟去,见他一手攥着心口处,收得越来越紧,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他冰白纤长的手指下,那一片雪色中衣晕开了点点血渍,沁如红梅落雪。
小桃子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声音颤着似哭,小声的提醒:“殿下,莫再乱动伤口……”
云清眸光一沉,突地吃吃笑了起来,“是秦无色么?”
“此事按察司自会查明,不过——”他瞳眸微眯,长睫掩住闪烁着幽森寒芒的瞳仁,唇角的笑意带着森森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