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林里的鸟兽听着,我家夫人儿子困顿疲乏,今晚暂借尔等宝地一宿,人兽同林,秋毫不犯,你睡你巢,我安我窝,岂不快哉哈哈……”
那男孩一怔,嘻嘻地笑道:“娘,你看爹爹,都被你欺负得变成真呆子了!”
美妇人眼中尽是柔情蜜意,口中却道:“哼,娘可没欺负你爹,是他天生自然呆,一听要吃饭睡觉便乐成这样!雨儿,你可不准有你爹这股傻气,以后少不得要被女子欺负!”
那男孩驳道:“爹爹傻么?襄阳城下打得鞑子屁滚尿流,不知道有多威风呢!”
美妇人策马缓行,悠悠道:“娘说的是你,往后长大了可要多长几个心眼,莫教别人花言巧语给骗了。尤其是对女人,总该有男子汉大丈夫模样,要教她听你的话,而不是你心甘情愿被他牵着走,知道么?”她望着白袍男子伟岸的身影,心中叹道:“你爹再威风再傻气,娘心里总是喜欢的。可你生来羸弱,倘不摆出威严模样,莫说男子,便是女子都降服不了,如何传宗接代下去?”
那男孩也不知听没听懂,“哦”了一声,紧了紧怀中的荷叶包裹,心中却道:“如果能跟她,像爹跟娘这样过上一辈子,便是被她欺负,被她打骂,我心里总是心疼她的,倘是非要摆出男子汉大丈夫样子来对她,我宁愿不当这男子汉也罢。”脑中又浮现出那张令他舒心畅意的笑脸来,那柄舞得虎虎生风的菜刀,还有那略显粗糙却给他无比温暖的手指头,至今都在他心里回味。
美妇人低头瞧见他脸上的痴容,心中已是了然:“唉,雨儿自小就因这身怪病所致,深居浅出,鲜和外面男孩交往,以故性子比女子还柔。倘教他板起脸来凶人,却比叫他多吃几口饭菜还难。这回远赴西域,倘是有所得固然好,如果传闻有误或是另有不虞,雨儿这身怪病倘是因此耽误了,莫说是女子来欺负他,只怕此生到头来,也就是大散关外那个会做饭的女娃曾与他有过交集。这老天何其不公!我甄桑与夫君惮精歇虑,十年如一日守护着大宋荆襄屏障,为国为民之心天地可鉴,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