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快起来,试试新棉袄。”二婶的这一声吆喝,已经是冬子过了六周岁生日的腊月的某天清晨,随着秋成的消失,二婶其实已经不再是什么人的二婶了,她现在是炕上躺着的女娃娃的娘。
“噢~”冬子其实早就醒了,一直盯着坐在炕沿上忙着针线活计满脸皱纹的老“娘”,听到了娘让自己试新棉袄,便一咕噜的坐了起来。
“真暖和!”冬子系上扣子,两只手缩在袖子里,高兴的说“娘,你真厉害!”。
冬子认为娘很厉害是因为她看到了前几天李婆婆拿来一件棉衣,上面有几个破洞,还露着已经发黑的了棉花。李婆婆给冬子接的生,没有保住冬子的亲娘,李婆婆总认为和自己有关,是自己的错,所以打这个孩子一出生,李婆婆就可怜这孩子。李婆婆家是个大家族,孙子堂孙子一辈的人就是二十几个,在那个年代虽然都不富足,但是家里光景也算是不错的,所以有时就给冬子一家送这送那的,帮衬着这个家庭。这不,临近过年的时候,李婆婆给二婶拿来一件旧棉袄,让给冬子改改。二婶把棉絮拆开晒了晒,拆拆缝缝补补,冬子就有了这件暖和的新棉袄。
二婶看着高兴坏了的冬子,眉头一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六年了,甚至十几二十几年了,二婶真的记不清有什么事情曾经让自己高兴过。
嫁进古家没多久,还没来及替古家怀上骨肉,丈夫就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撒手离逝,留下一间破落寂寞空房。苦日子从那时就正式开始了,家里没了劳力,什么只能靠自己,好在大哥大嫂对自己这个弟媳还算不错,什么事情都伙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大哥大嫂也意外的留下一个毛蛋侄子撒手人寰。她一直都没把娘家人要求她赶快改嫁的话放在心里,当爹当娘当二婶的把侄子带大,却又发现这个不成器的孩子真的成了古家的败类,毫无上进心,整天和一帮二流子混在一起。本来指望长大的秋成能成为一个劳力,辛苦辛苦把家给撑起来,过几年取房媳妇,生几个孩子,把古家这一脉能够传下去。可是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