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大河,雪封千山,人间极北至寒之地,赵孟坪。
如同上苍最俱匠心的杰作,像是点缀在苍莽大山之间的遗珠,倚靠着绵延千里的太阴山脉,峰回路转,接天连地。
四面群山拱卫,林深木巨,虽然早已开辟出盘山小径,但终日人烟难觅,石阶之上苔藓累累,诉说着沧桑的千古岁月。
前方一道不知源头去处的山洪盘蜿徊旋,半边已结成干硬厚实的冰层,另一边却还在咆啸翻涌,不日不夜,不止不休地,只有一座铁锁悬桥孤零零地飘晃在湍流之上。
奇山异水之间,多是世外桃源之地。赵孟坪这块方圆不及五里的小村庄,屋不过百间,人不满千余,却真真是占尽了四边风水,享全了阴阳二气。
但看此时正是北国峭寒之际,坪坳处仍有几许深秋的清冷气息,便不得不令人惊叹造物神奇,奥妙莫测。
一山分二景,一河知冷暖,天地异数,概莫能以常理断之。
且不管它多少古怪珍奇之处,赵孟坪中的村民祖祖辈辈安居于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夏不遮席冬不添衣,悠哉乐哉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凡此种种早已习惯成自然,安静恬然地享受着上苍慷慨赠予的礼物。
白驹过隙,年月如逝。据说外头已到了公元两千年,高速发展的社会已进入了神奇的信息化时代,只是这些与村民们基本无多大干系,除了衣裳用度更加简炼方便之外,生活习俗却大都保留着宗族遗风。
又是一年立冬。清早。
沉寂了一夜的赵孟坪开始喧闹起来,晨炊自青黄稀疏的高树枝叶遮掩下的砖瓦石房间袅袅升起,各家婆姨开始忙着张罗一家老少口食,涮锅倒水、洗碗敲盆和镬勺交击声中夹杂着呼儿唤爷的吆喝声,清清脆脆,又懒懒散散的,谱成了一首趣致盎然的田园交响曲。
自东面村口卵石铺就的小道拐口处急匆匆行来一名妇人,四十出头模样,天蓝色刨光羽绒服,乍看也有几分姿色,但浑胖雍肥的体态多少破坏了自身美感。嘴角左上赫然一点风流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