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里五金厂按比卖废铁高一点的价钱买了一批做完火炉筒剩下的边角料,而且已加工成自己所需尺寸。三姨夫还根据需要从熟人那里给要了把人家替下的錾子,送了把自家多余的钳子。
此后谷姐夫一回了家就不得闲了:做削子呀。这东西其实好做,到后头谷大姐都能上手了。呃,好吧,她家大姐是个女汉子,自己还砌灶台、盘泥炉子呢,小小的削子自然难不倒她。
削子做到二十个的时候谷姐夫出摊的时候就带去了,大家已经商量好价钱了,一个卖三毛钱。最初谷秀莉提出这个价钱的时候大伙都倒吸气:这女子可是狠!不止是有点贵是太贵!毕竟一个花布衬衫做出来才三块五。你一个削子卖一毛五就行了。
但谷秀莉的理由是咱卖的就是缺货儿。据谷秀莉前世的记忆,这削皮儿的家什现在也就是那些厂子里的工人们偷偷摸摸做了拿回家,或自己用或送亲人,卖是不敢的。
于是大家只能同意,说是先试试吧,卖不出去再降价。
那天谷姐夫走的时候还拿了三个土豆预备做示范。晚上回来的时候有些灰心:只卖出去三个。
其实一个卖三毛钱除去成本一共也有七毛利,谷姐夫,你太贪心了。
不过大家都相互安慰说慢慢来吧,一口也吃不成胖子不是。
谷姐夫怀疑价格高了点,说是不是得降点价呀?
但谷秀莉坚决不同意:“有嫌贵的告诉她,一文价钱一文货,这么厚的铁皮能用三十年,十年才花一毛钱划算着哩。”
开玩笑,降什么价!这年头铁皮精贵,就她家那个午餐肉罐头皮做的磨镲也不是家家都有的,所以一到秋忙过后,她家那磨镲就回不了家了:老有人来借。有时来人问过磨镲的去向,直接到上一家借走的人那里取去。
再说他们的削皮器是全铁皮的。再往后几年卖这东西的人多起来,但卖的是木头把子的,用铁钉固定,很不结实。所以自家能用三十年的削子,就得贵点。
其实谷秀莉没说错,前世她婆婆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