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光赶紧把他浸了水的袖子拎起来,反问道:“你没看到?”
丁濯湿漉漉地滴着水的手就往脸上捂去,恨恨道:“没看见!我看见嫁人两个字,就把杯子碰倒了,师兄...怎么办啊啊啊!”
贺齐光生□□洁,看见他把茶水蹭了一脸,只觉额头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想他也咬牙切齿地养大了数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让他们变得干净体面,却始终应付不了一个人。
因为这位祖宗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地在写字时把墨蹭到脸上,在吃饭时把酱油滴在身上,并且喜欢捡各种脏兮兮的人和动物回家。
无,药,可,救。
年少时的贺齐光认为这是天将降大任于自己,所必须经历的磨厉,必须得忍。
后来,后来好像...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贺齐光道:“给她回封信问问罢。”
丁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把信纸扔在了石凳上,从地上捞了一只在脚边挨挨蹭蹭的猫在怀里揉来揉去,揉得猫咪喵喵叫个不停。
天要下雨,徒弟要嫁人。
丁濯想想当年小小的干瘪瘪的小姑娘刚刚领回来的模样,不由得又想感慨一遍时间都哪儿了。
到了快中午,贺齐光站在灶前看着砂锅里炖着的汤,丁濯捞了个板凳坐在门口,继续一脸忧郁地伤心,
锅里的花生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丁濯托着腮道:“我要喝两碗。”
贺齐光一挑眉,头也不回,道:“你不是说不想吃?”
丁濯讪讪一笑,却不应答。
贺齐光摇了摇头,眼底有些熟悉的无奈,却好似松了一口气。
丁濯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好像一会儿就自己多云转晴心情好转,伤心还是生气都不过那么一会儿。
“从前听一句话,听不出味道来,如今却是懂了呐......”
丁濯拿少有的深沉语调说:“白发多时故人稀,师兄,咱们也老了吧......”
老?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