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倒了杯冷茶。
死劫是他的,又不是萧红玉的。
他却将那枚丹药给了萧红玉。
情爱一物,当真让人糊涂得可笑。
可谁又能取笑谁呢?
当年她上刀山下火海,为了换与另一人多那三月的相守之期,几乎搭上一条命去。
可终还是留不住,就像她那个最开始就不该来的孩子一般。
那人去的干干净净的,不似此时的顾良这般狼狈,身上不见血,看着还是个温温雅雅的翩翩公子模样。
从前无垢山庄的少年,带走了殷三姑娘,殷三再不是殷三。
后来那个温吞平淡的男人,带走了程家夫人,程殷成了程殷。
“你不会死,”程殷放下茶盏,注视着那张灰白的面孔,“死劫算得什么,我不是也逃过了?”
“有人想要你活着,莫辜负了她。”
辽东开始了第二场落雨。
比之第一场的雷鸣电闪,显得声势小了些,只是却不知算作是好事还是坏事。
毁坏的屋舍一时没法开始重修,受潮的粮食也没法处置,河堤怕是撑不住再来一
遭涨水。
但那种古怪的老鼠一时却没法出来作祟。
杨家的大宅,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中,如同是漂泊海上的龙头大船,寻常风浪打不翻,仍旧稳稳地岿然屹立。
杨家家宅此刻已经完全封闭了起来,又有符匡的兵士护院,围得严严实实的。
杨家必定有囤积足够的应急之食粮,只是若想从他们手中拿来这批粮食,怕是难上加难。
郭嫣瞧了一会儿,回头瞧见油布棚子底下瑟缩着的辽东百姓,不由得皱起了眉。
丁泠泠与灵均她们,她倒不必担心,想来符匡必定会护好自己的家小,丁泠泠跟着灵均必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这么一场雨,只怕会加速城中水源的污染......
没人知道,那鼠毒究竟都是如何传播起来的。
郭嫣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