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还疼,一百鞭抽下来这瓷娃娃一般的孩子已经跟个血人儿似的了,脚踝上的麻绳一解,人“啪叽”一下直直跌在地上,然后就卷曲起来,像一只小虫子。
家人没准备扔他,但也想不到这孩子竟然自己爬起来,走了。
亥时刚过,薄国王宫,通贤殿侧首的小花园。
通王正掏出手中的帕子擦拭着眼睛,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所有的光亮隐在这幽幽的黑色之中了。
他摸索着石凳一点点坐下了,冬月的夜风甚是凛冽,石凳上早积了一层寒霜,幸好出门前披了一件厚披风。
“王上,您怎么坐这了?”是个孩子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哦,寡人今日心情不好,想出来透个气,没让人跟着,结果眼疾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呢?”薄王对这个小救星很是和颜悦色。
孩子道:“那您怎么不叫人啊,再往前那条路上好多巡防侍卫,偶尔也能看见几个丫鬟太监。”
薄王呵呵笑着:“寡人是一国的王上,大半夜张牙舞爪的惊吓一堆人,然后跟他们说寡人看不到回家的路了,你们快扶我回去,多丢人啊。”
孩子微微惊讶,他似乎已经忘了这样的王上,这样的和颜悦色,这样的温声软语,这样耐心的柔和的把自己心中所想讲给一个孩子听的王上。
孩子正是逐云,下午刚糟了毒打,他不想让满街的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只好找了个偏僻的巷子躲了起来,直到天色黑下来才慢慢起身在大街上溜达,不知不觉竟然鬼使神差的拐到了王宫的西北角,逐云苦笑,他还是想偷偷瞥一眼王上批阅奏章,是了,为戍边的将士们探一探他们的王上有没有偷懒。
然后忍着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飞身进了宫墙。
到了通贤殿,大殿里一片漆黑,他却不在,嗯,果然偷懒了。本来就要出宫去,却还是忍不住在周围徘徊了两圈,然后看到了正在摸索着坐下来的王上。
逐云知道,王上的眼病是旧疾,十几年了,年轻时误食了毒草落下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