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绝倒。
鲍叔牛本还待想这孩子今晚如何安置,这会儿看着他趴在刑凳上呼呼大睡,倒也不好打搅,只吩咐太医帮他处理伤口。
薄一逐也没想到,这一夜睡得极好,想想自己醒来时的情状甚是可笑,自己趴在刑凳上,口水流了一地,身上还盖着条锦被,旁边还生着个炭火盆,想来也只有大牛那个糟老头会把这些东西带到刑室里来。
薄一逐想着,正要像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出宫门,忽然想到安总管又在宫门口截他,而且昨日进宫也没有记录,出宫核验恐怕又是一番纠缠,今日却没工夫纠缠在这些事情上面,干脆忍着旧伤原路返回,天色尚黑,越过明岗暗哨早就轻车熟路,翻墙闯宫也是炉火纯青,倒是一路无事,只是跌下城墙,一个没站稳,屁股似要摔成八半。
巳时三刻,瑞安城西郊,八子山,巧月峰,璧霜亭。
一个十一二岁的墨袍少年正在欣赏亭子里的一副对联,心中默默赞叹对仗工巧,还难得的一语双关,嘴角不禁抿得更深。
“世子殿下好兴致。”浑厚有力的声音,脚步沉稳,向璧霜亭行来。
眼前的男子五十上下,精神健硕,英姿勃勃,一袭靛青长袍,外罩暗红披肩,纹理粗矿不失灵巧,虽然有些破旧,却看得出主人极是爱惜。
此人正是唐伯年。
薄一逐一眼便认出这双眼睛,危险的眼神,刁钻,狠辣,决绝,还有一丝玩味。
因为此时唐伯年正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唐伯年说:“我们见过面。”
薄一逐也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在他身上乱转,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话,却悠悠道:“昨日卯时。”
唐伯年心中大为惊异,昨日入宫近两百余人,自己只是一个新晋末等朝臣,他竟然也有印象,自己倒是小瞧了他。但有一点,这位世子殿下倒和情报说的一样,“对自己的处境毫无自知之明”,瞧这小子年纪不大,一脸爱答不理的表情,唐伯年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先给他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