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了一片殷红,滴滴答答向下淌,殷湿了脚下的泥土,汇集成一条条小河。
有的人可以救,只要缝补一下伤口,上点药就可以了,而有的人已经不能救了,五脏受到了伤害,只能看着尸体从挣扎一点点静止不动,最后彻底冰凉。
有的人被砸断了腿骨,整条腿彻底废掉,王庆祥就拿出锯子,点着一把柴火,将锯子烧红,咯吱咯吱将伤者的两腿锯了下来。那伤者就打着滚嚎叫,凄厉的惨叫声在大梁山的上空久久回荡。
钢针止痛不管用了,因为钢针的数量太少,麻药的数量也少之又少,医生也只有王庆祥一个,大批的伤者等不到前一个伤者被抬下石台,在地上就断了气。
活着的人疯狂地呐喊,拖拽,奋力掀开一块块山石,死去的人只能暂时被拖进村东的打麦场……半天的时间,那个不大的打麦场上到处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整个打麦场也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看着这血粼粼的场面,王海亮惶恐了,惊呆了,震撼了……
如果说一年前的大暗病只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那么这一次的大地震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堆积如山的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是一个血粼粼的故事,都在诉说着人们临死前的恐惧,惊慌跟绝望。
王海亮的嗓子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发不出声,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只能把所有的悲愤全都化作力量,在地上翻刨起来,抓挠起来。
他渴望更多的人获救,也渴望更多的人留住生命……大梁山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山上的修路队跟运输队是一个小时以后返回来的,二百多个青壮年看到如此震惊的画面同样一起呆住了。
但他们只是楞了一下,嗡地一声,好比一群马蜂,一下子扑上了废墟,哭喊着奔向了各自的家门,翻刨着各自的亲人。
建国的身体首先颤抖了一下,第一个想起的是自己的哥哥张拐子。
张拐子可是建国唯一的